我一直以为男女之间有纯友谊,但我错了。
我的自以为,让你的青春为此买单。
也许最好的方法,就是从你的生活中彻底消失……
作者
大唐盛志
(一)
复读这一年,
我想着是封闭起自己的
忘了咱们是怎么认识的了,更不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情形是怎么样的,只知道两个人很快就熟络了起来,连我自己都觉得惊讶——平日里我对于陌生人是非常被动的,更不可能会主动和对方说话,女生就更不用说了。但咱俩,好像是冥冥之中就注定会成为好朋友一样。以至于后来我问起你,咱俩到底是怎么玩到一块儿的,你也说不上来。
复读这一年,开头的日子确实不太好过。换了新学校,挤进了七十多人一个班的教室,清一色的陌生面孔,因为都是复读生,经历了一次高考,大家脸上呈现的不再是羞涩的紧张和纯真的好奇,更多的是一筹莫展的凝重,以及心事重重的皮笑肉不笑。也对,看着同窗和好友都如愿以偿拿到了心仪的大学录取通知书,而自己却得从头再来一次——同样的是一年一度的高考,不同的是一切早已人事全非。
对于我来说,是打算复读这一年把自己完全封闭起来,除了必要的课外活动和表面上的人际应酬,我不想再去结交什么朋友,反正高考完后还是各奔东西,没啥可维系的。而你不一样,我隐约记得你是个挺好动活泼的女生,经常在课间和周围的女生打成一片,时不时就会传来一波很大阵仗的欢笑声。那时的我,对于你们这样聒噪的女生,心里还是挺反感的。
复读的日子真的是循规蹈矩而又繁琐冗长。从晨读到早操;从连续两节课的语文或英语,到连续两节课的数学;从每日一测的午间考卷,到晚间的各科目试卷自测。期间还有一沓又一沓的高考复习资料和需要背诵的文言文古诗词。有时夜深人静之时,眼角都会默默泛泪——白白浪费了一年的时光,青春犹如石沉大海般了无痕迹,既辜负了爸妈的期望,也黯淡了大好的年少时光。
那时的我,内心真的非常郁闷,完全厌烦了住在集体宿舍的那种规定作息和舍友间的交集谈话。我用了自己多年的积蓄(说穿了也就是攒起来的零用钱和压岁钱)在学校旁边租了一个单间——在第八层,是那栋楼的顶层,没有电梯,房租也便宜,块钱一个月。平时在学校食堂吃饭,晚上上完晚自习之后就回到这单间里,彻底与外界隔绝。直到现在,我的父母都不曾知道,我复读这一年在外面租了个房。
(二)是你的出现,
让我复读的这一年满满的都是快乐
非常感恩复读这一年里,有了你的相遇与相知。虽然我记不起咱们刚认识的情形,但这一年里发生的点点滴滴,我都一一牢记在脑海里。
我清晰地记得,每周三中午,你家人都会给你送一次超补营养餐——一汤两荤两素。一汤,不是花旗参白莲炖鸡汤,就是桂圆红枣炖乌鸡;不是花生莲藕煲猪脚,就是沙参玉竹老鸽汤;两荤,豆豉蒸排骨、清蒸鲳鱼、脆皮烧鸭、梅菜扣肉、盐焗鸡、红烧乳鸽、白切鸡、叉烧等等,两两换着来;两素,娃娃菜、西兰花、芥兰、空心菜、烧茄子、奶白菜等,随意搭配。
本来你家人都是打算看着你吃完,然后把餐具收走,下次再给你装送。但你都用各种借口把家人早早打发走,然后让我坐过来,把汤肉菜都分我一半,还跟我说,“以后周三中午你就打几两饭就行,其他的我包了”。从那以后,每次你家人来送饭,你都把其中的三分之二分给我。你很快就吃饱了,然后给我夹菜盛汤,我就在不停地大口吃喝,那种满满的饱腹感,别说有多满足了。
那时的我们,都非常喜欢追TVB的港剧,当时的TVB演员——像佘诗曼、杨怡、林峰、郑嘉颖、黎耀祥、欧阳震华等,都是当家花旦小生,我们都超级喜欢,恰逢年和年又是TVB盛产这些港星参演的电视剧,从年的《花花世界花家姐》《不速之约》《法证先锋3》《万凰之王》到年的《4inlove》《OnCall36小时》《东西宫略》《拳王》,我们都看得如痴如醉,课间、午饭时间、晚饭时间、业余时间,我们都在讨论着接下来的剧情走向和看过的好看电影,忘了彼此正身处功课满满、时间紧迫、压力重重的高考复读年。
那个时候,我们没有iPad,没有笔记本电脑,都是用小小的MP4看的港剧。因为我住在校外,所以每次晚自习下课,我都会先去网吧把更新了的剧集下载到咱们的MP4里,然后再拿到学校给你。为了不招人耳目,你都是在学校操场旁边的一个小铁栅栏门口等我,好多次我骑着单车快到铁门处时,都看到你正在玩双杠或吊环,十足一个假小子。
你跟我讲过一个事儿,真的把我给笑死了。因为你宿舍那栋楼的底层是学校食堂,每天早上不到5点食堂工人就会开始做早餐。有一天你窝在被窝里煲港剧,突然听见楼下传来”咚咚咚“的声音,你才晃过神来,”天啊,都快天亮了,我还没开始睡呢“。我快笑疯了,问你那一天白天是怎么熬过去的,你说你和一个女生换了座,一整天就猫在教室的最后排,支着一本书在前面,趴着睡……
每周只有星期天放假,你们住校的也就只有一天可以出校门。刚开始的时候,你都是前一晚回家,明晚再过来学校。后来你知道我周日从来都不回家的,你也就留了下来。白天我们去学校旁边的图书馆学习,那里的环境比教室好太多了,又宽敞又明亮。说是学习,其实大多时候我们都是塞着耳机,在看着港剧或电影,好多次因为看得忘乎所以而放声大笑,以致招来旁人的斜眼鄙视,或者工作人员的好生劝导。
傍晚时候我们就会到处去找好吃的餐厅或大排档,挖掘一道道美食。那时我没什么钱,但从来都是AA制,你不会让我一个人全付,你也不会自己一个人全付,我知道是你在顾及我的自尊心。晚上回学校前,你都会买好大袋的水果,临近校门时都分我一半,说你吃不了这么多,放着也是坏掉。
(三)临别之际,
你我始终保持着好朋友的距离
从年8月份进入新学校复读,但年6月临近高考之际,期间整整9个月,我们在一起度过的时光,无异于是完全多过其他任何人的。我们一起去食堂吃饭,你把家里人送来的饭菜分给我;我们一起在操场上跑步,一起在阶梯站台上背诵语文;你MP4坏了我帮你拿出去修,你家人送来的零食水果你都时不时分我一些;我骑着你一块儿去校外图书馆,周末时还会偶尔逛逛商场超市。这些,除了你我之外,其他同学也都看在眼里。在他们眼中,我们早就是一对了。
那时候课间休息,有时你和女生玩得正欢,突然就有女生朝我这边喊:“那谁,能不能管管你家这位啊,看她都嚣张成什么样了。”或者有时男生逗你玩,你和男生追赶起来,就有女生对我大喊:“那谁,你家那位被男生欺负啦。”对此,我都是置之不理、沉默不言,而你会立刻站出来叫道“说啥呢?就你嘴欠,在这胡说八道”之类的。在班里我一直都是比较沉默寡言的,而你则是大大咧咧的,所以大家对于咱们的关系也不会太过起哄,我也没多想,心里觉得自己开心就好,用不着管别人怎么说。
拍毕业照那天,大家都差不多排好站位了我才匆匆忙赶到。对于毕业照,我心里觉得这种复读班的毕业照毫无纪念意义,随意站在一个门缝的位置拍完得了。但班里的女生看到我,都喊我快过来快过来,然后叫你上排的男生往边上挤,男生也挺配合地挪出了一个小空间,正好可以让我插进去。就这样,高四复读这一年的毕业照,我顺理成章地在大家的帮助下站到了你的身后,完成了集体活动的一次你我近距离接触。之后是师生或同学之间的合照,我就坐在树荫下静静地看着人来人往、左右穿梭。你也在和好姐妹们摆着各种pose拍照,偶尔还会眯一下我这边。
到了人群散得差不多的时候,我刚准备起身走了,一个同班的女生走过来说:“你怎么不去和她合影啊,她还在等着呢。”我说:“没有吧,她也没叫我啊,她和其他人不拍得挺欢的吗?”女生很不客气对我说道:“你就主动过去找她拍一下会死啊,是不是个男人,快去!”我想想也是,拍个照男生总得主动一点。然后我就跑过去对你说“咱俩拍一张吧”,你转过来说了一句”好啊“就跑到不远处的足球场的球门下冲我喊:“过来,咱们在这里拍吧,跳起来四肢一齐张开,抓拍个定格的。”于是我们就很默契地用你的手机完成了定点拍摄。
回想起来,整个高四,咱们没有拉过手,不管是何种情况下的拉手,比如下台阶时、下公交时,你摔倒的时候,或者跑得气喘吁吁的时候。在我的印象里,你果敢硬气到完全可以独当一面而不亚于任何一个男生。咱们之间接触得最近也最频繁的时候,应该就是我骑着你,你站在自行车的后脚架上搭着我肩膀的时候了。之后从高考结束到拿到录取通知书,咱们都没再见过面,以至于可能有些你想对我说的话,都没能当面好好说。
(四)你依旧未变,
而我早已判若两人
你考得很不好,和第一年的成绩差不多,只过了二本B线。你选择了广州的一个警校,大专级别,三年制。而我一直都渴望去北京,喜欢北方干燥的天气和北方人比较爽朗耿直的性格,广东时不时就大雨倾盆,及回南天时的无比潮湿,让我打小就非常厌恶。这次复读的高考成绩,相较于去年,我提高了整整90分,比二本A线多出二三十分,如愿以偿被北京的一所民办二本院校录取。
我不知道在高考成绩出来后的那段时间你是怎么过的,高考完后咱们也甚少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