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然,重获自由的时候夏天已经到了。带着全套冬装的我,医院时已经穿上了单裤和短袖。烈日炎炎,迎接我的是婆娑树影间遥看似雪的楝花,楝花一开,夏天也就到了。遥看似雪,近处的落花却带着分明的紫色。那是花丝汇聚成的神圣祭坛,供奉着传宗接代的意志与信物。从枝头雪到梦里花,只需要一阵初夏的微风。微风夹杂着些许凉意,缓释着明媚阳光带给人的冲击。过路*捡拾起那些被人们遗漏的春光,在路边草丛里充当着小太阳的角色,温暖而不刺眼。核桃在枝头挂着,再次提醒着我春天已经过去了。春天过去了,先前和我一起偷听春天谈话的蚕豆耳朵也被拔除干净,成为了人们的口中鲜或是冰箱里的存货。接管这小片土地的是种下不久的空心菜,虽然还是娇弱的小苗,但我的脑海里已经响起清炒空心菜入口时的清脆声响了。茄子、辣椒、西红柿,茄科的三兄妹也加入了屋后的小片农田。茄子的紫色花瓣浓重的同时有几分妖媚,颇有大姐头风范;番茄花是明亮的*,或许暗示着番茄炒蛋才是对自己最佳的珍藏;辣椒小弟个头小,花也收敛,要到果实成熟方才一鸣惊人。这三兄妹虽然风格各异,但家族的特点倒也明显,图上都有的,不是么?被人遗忘的茼蒿做不了菜了,便开起了夺目的菊花(没错,这货就是菊科的)。花序由深到浅的变化,正是太阳、日晕到云朵的扩散,太阳的子民劳作其间,维持着圆盘的运转。年迈的莴苣兀自成塔,塔里的贤者是否守望着同族的太阳神呢?(莴苣和茼蒿都是菊科来着)葱的花局促在一起,长长伸出的花蕊反倒最为醒目。巧的是,餐桌上的葱花受一部分人喜爱,田里的葱花也受着一部分昆虫的喜爱。等等,怎么感觉脖子痒痒的?转过头查看。这伸着长长触手到处乱摸的怪物是怎么回事?诶,陈兔兔怎么被抓进去了!(咳,陈兔兔是被抓起来的,绝不是客串比例尺的!)抛开触手海怪的妄想不谈,这窜到半人高的车前草确实未曾见过。查查资料,大车前,简单粗暴的名字。倒是这接近半米的花序上伸出的长长花丝和花药,像极了费尽周章挂上的小铃铛,微风一过,不禁侧耳想去听听究竟有没有声音。田埂上未被采摘的鼠麹草,开着幸存者的小*花,有的是蚂蚁爬上来听故事。车轴草的花开成了一个盛装的洛丽塔少女,垂下的裙摆是功成身退。峨参的细碎小白花和半人高的植株并不搭调,好在伞形花序的家族遗传拯救了它的颜值。有趣的是,花瓣虽小,却在顶端反折,于是便有了许多爱你的形状。农田里的最高峰,是齐人高的冬葵。我想它定是受土地主人的偏爱,才能在田间地头如此张扬却没被拔掉。高杆子的冬葵花朵却很小,不到指甲盖大;颜色虽淡,却依然能看到锦葵科合生的雄蕊柱。叶子大花朵小,人类眼中的缺点并不影响昆虫们在寄主上花前月下。身上沾着一粒粒细小花粉的传粉昆虫,在这幢高楼的一楼到顶层,有的花下独酌开怀畅饮,有的两两成对赞颂生命的伟大。也有的和我一样无所事事,比如小河对面的这只断尾的狸花猫。老猫走进街市买酒去了。离开时才刚露头的*鹌菜已经开成了一丛。门前的小*花,可还记得你初生时的故事?一角一角
一角却设置不了一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