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塔内VOL1黎衡专访从根本上说,语言重塑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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诗歌的“视觉感”

TheTenonists:黎衡先生,谢谢你接受我们的访谈。电影对于作为诗人的你来说,曾经提供了怎样的帮助和启发?如果你愿意的话,我们不妨把问题再收紧一点:你通过看电影而获得的诸种经验,有没有塑造或者更新过你关于诗歌的“视觉感”的理解?

黎衡:我觉得有必要区分娱乐电影和艺术电影。我出生在年代中期,小时候互联网还不发达,九十年代末VCD、DVD很流行,我会跟表姐、表弟租很多港片看,那时候电影院萧条不堪。在电视上看影碟以及通过电影频道看电影,就是上大学以前主要的观影经验。这部分娱乐片大都没什么营养,那是武侠、黑帮和无厘头的幻梦。鲁迅在上海期间也很喜欢看电影,看的大多是早期好莱坞的片子,人猿泰山之类。很难说这种消遣式的电影对文学写作有什么影响。卡尔维诺曾经给费里尼的自传写过一篇序,这是我最喜欢的两个20世纪意大利艺术家的梦幻联动了。卡尔维诺回忆了他年少时曾经把大段时间泡在电影院,他看的美国电影“无忧无虑,漫天彩带、棕榈”,法国电影则“沉闷呛人”,最后他说:“曾经充实我们的少年时代并提供距离感的电影,终究近在咫尺。在人生那段短暂时光中一切照旧,忧心忡忡地存在;第一批性爱画面和死亡的征兆,在每一个梦中靠近我们;世界末日与我们同在,而毫无结束之意;我们误以为,自己是那部讲述了我们人生故事的电影的唯一观众”。电影对于卡尔维诺,就像乡下的社戏对于鲁迅来说一样,是珍贵记忆的一部分。但很难说,电影如何启发了卡氏。有趣的是,他几乎提供了一流的文学作品无法被改编成电影的一个绝佳证明。

我大量看艺术电影、作者电影,是在上大学之后。这也成了我的主要的爱好,我把电影当成一扇窗子,可以带着历史的、人文地理的、人类学的眼光去走向复数的世界。与其说电影如何影响了我的写作,不如说电影促使我去思考电影与文学之间的区别和竞争。当然,这种竞争是艺术而非传播层面的。电影和文学都是对梦的叙述(试想一下卡夫卡和大卫林奇),那么,我们的梦是如何组织的,是视觉的,还是语言的,这本身就是一个问题。我觉得,从根本上说,语言重塑了视觉,关于它的逻辑、符号、形象的组织。语言是人的存在与世界的切面。否则,以人类的视力、听觉,本不足以称雄群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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语气词

饮茶

茶香在舌头上弹着钢琴

这时你才感到身体是水

窗帘桌几是雾

手臂在四散,晚霞状的客厅

撑满了悠长的海平线

脾胃中拨出小舟,脾胃是

不断延展的莲丛呀

你看这水样的短信传来

水样的楼梯朝下

DrinkingTea

thetasteofteaplayspianoonthetongue

that’swhenyoufeelyourbodyiswater

whilethecurtainsandteapotbe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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